作者单位:温州大学
出版时间:2016年6月第1版第1次
本书概述:文化缺省是指作者在与其意向读者交流时双方共有的相关文化背景知识的省略。本书引入伊瑟尔的美学反应理论阐释读者阅读文本获得美学价值享受的过程,从而探讨文学翻译的美学价值取向。在文学翻译中,译者应尽力保留原
作者姓名: 王大来
出版社: 光明日报出版社
订购电话:400-6677-036
优惠活动:出书作者购书享受65%折优惠。
购书服务:满59免运费 : 由一站出版服务网发货,并提供售后服务。6:00前完成下单,预计5天可送达
图书定价:78
内容简介
文化缺省是指作者在与其意向读者交流时双方共有的相关文化背景知识的省略。本书引入伊瑟尔的美学反应理论阐释读者阅读文本获得美学价值享受的过程,从而探讨文学翻译的美学价值取向。在文学翻译中,译者应尽力保留原作含蓄的美学效果,不要因填满原作的空白而补偿过量,从而剥夺译文读者的想象力。因此,译者应洞察原作文化缺省成分隐含的艺术动机,尊重原文作者的艺术创造,努力使译文读者获得原作美学价值的享受。翻译的困难就在于在源语和目标语之间难以找到对应的表达形式,而译者不得不就选用何种策略来补偿文化缺省做出抉择。通过系统的学术讨论和考察得出结论:文化缺省成分隐含的原文作者的艺术动机、文化因素以及目标语言文化接受语境是文学翻译中决定文化缺省补偿方法的三大策略。
读者对象:从事外语研究、翻译理论与实践研究、英汉语言与文化对比研究以及外宣翻译研究的学者和英语专业的本科生及研究生。
作者简介
王大来 曾就读于四川外语学院,获英语语言文学硕士学位,主要从事翻译理论与实践研究、英汉语言与文化对比研究以及外宣翻译研究。现为温州大学教授。主要学术著作包括《翻译中的文化缺省研究》等。在Perspectives: Studies in Translatology、《外语研究》、《四川外语学院学报》、《外国语文》、《中国科技翻译》、《社会科学战线》等国际国内刊物上发表学术论文30余篇。参与国家社科基金项目1项,主持和参与多项省部级和厅级研究项目。
导言
第一章 文化缺省的生成机制
第一节生成机制和交际价值
第二节文化缺省补偿的必要性
第三节文化缺省和社会文化语境因素
第二章 伊瑟尔美学反应理论:读者美学价值享受的获得
第一节美学价值的生成机制
第二节文学翻译的美学价值取向
第三章 作者艺术动机:文化缺省补偿策略
第一节尊重作者的艺术动机和创作意图
第二节文化缺省补偿与美学价值保留的悖论
第三节文化缺省补偿方法
第四节文学文本的翻译方法探究
第五节文学翻译中译者与作者的共生关系
第四章 文化功能理论:文化缺省补偿策略
第一节翻译的文化功能
第二节文化转型与翻译策略定位
第三节译文读者文化探索享受的获得
第四节文学翻译中异域文化特色的再现
第五节文化缺省补偿中的文化因素
第六节文化缺省补偿方法
第七节文学翻译的语言自然性和翻译腔
第八节中国文化特色词语英译探析
第九节成分分析法的应用
第五章 目标语言文化接受语境:文化缺省补偿策略
第一节意识形态对翻译策略的操纵
第二节接受语境下的文化缺省补偿策略
第三节文学翻译中译者的创造性
第四节文化转型语境下译者的主体性
第六章 结语
参考文献
附录一 Iser’s Theory of Aesthetic Response:Strategies on Compensation for Cultural Default in Translation
附录二 解构主义语境下文学翻译的美学价值取向
附录三 从翻译的文化功能看翻译中文化缺省补偿的原则
第一章文化缺省的生成机制
读者拥有作者的文化背景才能具备文本理解的前提。由于缺乏基本的文化背景知识,读者在理解文本时将会有更多的困难,甚至无法获得文本的正确理解。本章第一节根据图式理论讨论文化缺省的生成机制和交际价值,第二节根据信息理论讨论文化缺省补偿的必要性,第三节探讨文化缺省和社会文化语境因素的紧密关系。
第一节生成机制和交际价值
我们知道,在交际过程中,交际双方要想达到预期的交际目的,就必须具有共同的背景知识(shared background knowledge)或语用前提(pragmatic presupposition)。正是有了共同的背景知识或语用前提,交流时就可以省去对双方来说是显而易见的事实,从而提高交际效率。认知心理学和人工智能的研究表明,人类知识以固定的图式(schema)形式组织起来贮存于人的大脑中,以便运用时随时可以搜索(Brown & Yule,1987:234-237)。换言之,知识在人的记忆中是以一个个块状(chunks)的方式贮存起来的,这种块状结构用比较流行的术语就是图式(schema),也就是某种概念在长期记忆(long-term memory)中的贮存形式。“人类认知过程中知识的组织涉及比单词和概念更大的单元。这个组织也包括人们熟知的情景和事件以及情景和事件之间的关系的知识”(Matlin,1989:222)。因此,图式可看作是关于情景和事件的概括性的知识(Matlin,1989:223)。换言之,图式是“通用的”(generic)信息,不仅包括人们生活中的事件,而且还包括事件的程序和顺序以及社会情景的一般知识。例如,“饭店图式”描述了在饭店就餐时可能发生的一系列事件。然而正如Bartlett指出,图式不能看作是连续的单个事件和经历的累积,必须对图式加以组织并使之随时可以搜索(Brown & Yule,1987:249)。因此,图式是“高度复杂的知识结构”(higher level complex knowledge structures)(Brown & Yule,1987:247)。这样看来,图式是确定的“数据结构”(data structures)或者具有确定的结构,拥有固定的成分。
图式的基本结构包含带有标记的若干空位(labeled slot),空位又由填充项(filler)填充(Brown & Yule,1987:239)。例如,在表示典型的“饭店图式”中,就有“服务员”、“餐桌”、“餐椅”和“菜单”等这类带有标记的空位。客观世界中存在的某个饭店或文本中提到的具体饭店可看作是这一饭店图式的一个例子。用某个饭店的具体特征填充这一饭店图式的空位就可得到该饭店的画面。当图式的所有空位被填充项填满时,大脑的显示屏就会出现该图式的画面。例如,当感观记忆输入了“饭店”这一信息,饭店图式中像“餐桌”和“菜单”之类的空位就会被激活并由填充项填充。这是一个自上而下(top-down)的搜索过程。有时,激活图式的某个空位,就会激活其它相关的空位,最终激活整个图式。这是一个自下而上(bottom-up)的过程。例如,激活“餐桌”,“餐桌”就会激活“菜单”、“服务员”等空位,最终激活整个饭店图式。
读者的图式在阅读理解中有着非常重要的作用。图式决定着读者能够理解什么,理解得有多好以及能否理解的问题。图式理论认为文本理解是一个建构过程,在这一过程中,先有知识(previous knowledge)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图式帮助读者进行推断并预测未来,允许读者填充作者在文本中未提及的信息,推断作者的意图。例如:
John was feeling very hungry and he entered the restaurantHe settled himself at a table and noticed that the waiter was nearbySuddenly,however,he realized that he’d forgotten his reading glasses
(Matlin,1989:224)
在这个例子中,读者如果具有“餐厅图式”的知识,就会毫无困难地理解这些句子是互相关联的。约翰当然需要眼镜来阅读餐厅服务员给他的菜单(menu)。虽然该例中并未明确提及菜单,但是在提到约翰进入餐厅时,某些可预料的事件的期待就被激活了。事实上,本例涉及顾客在餐厅里就餐时所期待发生的事件的标准程序,自然就会在大脑中出现“餐厅图式”,作者根本不需告知他的读者在餐厅里有“桌子”、“椅子”和“菜单”之类的东西,也根本无须告知读者顾客在餐厅里要点菜或付账单之类的事情,一般认为读者是具备这类关于餐厅的知识的。像“餐桌”、“椅子”和“菜单”之类的归约性的情景被认为是缺省成分,虽未在文本中提及,却被视为存在于文本之中,除非读者被特别告知例外的情况。因此,图式的重要功能就是允许作者在写作时不必告知读者需要知道的每一个细节,读者可根据作者提供的信息以及大脑中的相关背景知识做出推断。
因为没有任何两个人会有完全相同的背景,在言语交流(verbal communication)中总会有些语义的缺失或曲解。但是,作为同一语言文化背景中的成员,他们拥有足够的共同背景知识来保证进行有效的交流(guarantee meaningful communication)。因此,作者在写作时不必告诉读者图式中显而易见的信息(transparent or self-evident information)以便获得表达的经济性(achieve economy of expressions)。作者和读者共享的背景知识在文本中加以省略的部分叫作“情境缺省”(situational default)。如果被缺省的成分与语篇内信息有关,就叫作“语境缺省”(contextual default),而与文化背景知识相关的,就叫作“文化缺省”(cultural default)。语境缺省和文化缺省都是情景缺省的副类。语境缺省的内容可以在语篇内搜索,但文化缺省的内容往往在语篇内找不到答案。由于文化缺省成分一般都具有鲜明的文化特色(culture-specific),并且存在于语篇之外,是某一文化内部运动的结果,因而会对处于不同语言文化背景中的读者造成意义真空(vacuum of sense),他们因缺乏应有的图式无法将语篇内信息与语篇外的知识和经验联系起来,从而难以建立起理解话语所必需的语义连贯(semantic coherence)和情景连贯(situational coherence)(王大来,2004/6:69)。即使读者根据他的与文本图式不相关联的图式进行推断,其理解一般都是错误的。下面是一段来自生活的对话:
A:你们家今年炸圆子吗?
B:炸!不炸就没气氛了。
这段对话发生的地点是长江中下游一小城,时间是春节前夕。按当地的传统习俗,春节前几乎家家都要炸圆子。这一文化习俗对交际双方来说是不言而喻的,因此在交际中充当了一个隐形桥梁的作用:当B听到A的话时,他的认知系统中的推理机制就会激活理解对方话语所需的空位:“过年(春节)”、“家家户户都炸圆子”等等;于是,B以与A共有的、无须言明的背景知识为中介,实现了与A的连贯性交际,达到了A所期待的交际目的,A与B的话语意义也因此而形成了连贯。但如果A对一个外国游客说这样的话,由于A的语用前提不能为对方所认同,也就是说对方的记忆中根本就没有“炸圆子图式”,因此对方的反应很可能是“我家今年干吗要炸圆子?”之类表示不解的话,双方无法沟通,A便无法获得预期的连贯性交际,这一话题的交际也就不能按常规连贯地进行下去。
文化缺省是作者在与其意向读者交流时双方共有的相关文化背景知识的省略。在像翻译这样的跨文化交际中,原文作者和译文读者由于生活在不同的社会文化环境中而不具有共同的文化背景知识。因此,对于原文读者来说是显而易见的文化背景知识,对于译文读者就构成了文化缺省成分。原文中文化缺省的存在及其交际价值使得我们不得不面对这样一个事实:原文作者在写作时是不为译文读者的接受能力着想的。
众所周知,在同一语言文化背景中成长的成员会受到该语言文化背景中的文化传统、社会背景以及宗教信仰和习俗的影响,形成了他们固定的认知结构和价值观念(cognitive structure and value ideation)。例如,西方文化崇尚个体,而中国传统文化更加重视集体观念。因此,来自不同文化背景的人由于拥有不同的先有文化背景知识而难以互相理解。Steffenson,Joag-dev 和Anderson 对美国成年人和印度成年人阅读关于美国婚礼和印度婚礼的两封信做过有趣的实验。受试者(subject)先阅读信,然后要求他们回忆信的内容。实验结果证明了“文化干预”(cultural interference)的效果。受试者阅读本国的信件时,阅读速度更快,明显地能回忆起更多的情节,能连贯地讲述原文中并未出现的细节,而回忆外国信件时产生了更多的错误(Steffenson,1986/7:72-73)。该实验表明,如果作者和读者具有相同的文化背景知识,阅读就会十分顺利,相反,阅读活动就会受到干扰。
在以文化为基础的图式这一层次上的干预对读者的文本反应有着极大的影响。例如,不同文化的人们对接受恭维话有着不同的反应。对于英语国家的人来说,表扬是可以接受的,通常会以“谢谢”来表明接受对方给予的赞美,认为恭维是真诚的,说明自己已取得了某种成就,因此,无须假谦虚一番。而对于中国人来说,对恭维话的习惯回答是他不值得表扬,他所取得的成绩还远远不够,或者他的成功是一种运气或是在某种条件下取得的,不值一提等等。接受恭维话意味着自负或缺乏教养。因此,在话语理解的过程中,如果读者或听众不能把接受恭维话和习惯性的回答结合起来,就会对作者或讲话者的话语产生理解上的困难,甚至一头雾水。
当读者不具备文本的基本图式时,就不能获得文本所描述的真实世界的关系的连贯理解。文本连贯成分的数量在某种程度上说就是读者能把多少的信息和他所阅读的文本加以关联的功能。例如,“即便Prema的丈夫是他们的独生儿子,他们在婚礼上也没有制造任何麻烦。”这句话反映了印度的婚礼习俗。在印度的婚礼习俗中,如果新郎的父母只有新郎这个唯一的儿子,他们可以在婚礼上提出非常苛刻的要求而制造麻烦。在阅读该例句时,来自印度的受试者说:“是的,那倒是真的,要是新郎的父母想惹出点麻烦来那是可以的。”对于美国女性受试者来说,这是难以理解的,因为她不能从她的文化背景知识中得到帮助,也没有图式帮助进行搜索。根据自己的推测,她会得出这样的结论,可能是新娘高攀了新郎的缘故。美国的这位女受试者的推测所得出的结论显然是源于西方文化的假设,并不能反映印度婚礼的情况(Steffenson,1986/7:82)。再如:
待他(冯云卿)回身要进去的时候,猛看见大门旁的白粉墙上有木炭画的一个拙劣的乌龟,而在此“国骂”左近,乌亮的油墨大门书着两条标语……(茅盾:《子夜》)
在该例中,“乌龟”和“国骂”之间的关系是基于这样一种认可,即把某人骂作“乌龟”就是把他置入羞辱的境地。但是在西方文化中,乌龟是长寿的象征,对于西方人来说,中国人头脑中“乌龟”和“国骂”之间的关系就会构成文本理解的意义真空,因而不能获得该段文字的连贯理解。事实上,读者通常在阅读中所遇见的文本只会呈现出极少的表面连贯,取而代之的是大量的现存文化背景知识,需要读者做出各种推断来获得文本的理解。由于阅读是一个建构过程,所需理解的内容远远多于文本所呈示的内容,所以在许多情况下,文化背景知识对于读者获得文本的连贯理解要比文本的语言更为重要。
作者的写作实际上是一种交际活动,他的交际对象就是读者。作者在写作时一般都会对自己的意向读者(intended reader)的知识结构有一个大致的了解,尤其是对读者的文化经验,一般都有比较准确的判断。因此,作者对于他认为与读者共有的且无须赘言的文化信息,往往会在文中略去。他的意向读者则会在交际(阅读)中根据语篇中某些信号的提示(cue)自觉地填充文化缺省所留下的空位,激活记忆中的有关图示。作者借助文化缺省所要达到的交际意图就是通过读者的这种先有知识(prior knowledge)的参与来实现的,文本中受文化缺省牵连的语言符号也正是因此而同现实或可能世界连贯起来的。这种语篇内与语篇外的连贯一旦建立,语篇内各单位之间原本模糊的关系也就被符合认知逻辑的连贯关系所取代,语篇也就获得了连贯性的理解(coherent comprehension)。
文化缺省与Halliday & Hasan 所说的五种衔接方式之一的省略在本质上具有相同的连贯功能,二者的差别在于省略式衔接中的被省略部分在语篇内,省略通过结构预设为接受者留下结构空位(structural slot),这些空位的填充项都可以在语篇内查到,接受者一般仅凭阅读过程中的短期记忆(short-term memory)即可加以填充,从而迅速建立起连贯。例如:
“…Now,come in and I’ve some good news for you”
“I don’t think you have”
(Bronte:Jane Eyre,ch4)
这两句的连贯是通过have之后的省略来实现的。省略之所以具有连贯功能是因为省略的信息要通过接受者对前文中相关单位的认同并预设来实现的。从形式上看,省略留下的结构空位(structural slots)(Halliday & Hasan,1976:143)一般都可以通过追溯前文中的相关结构而获得,前后句之间的连贯就是在这种记忆追溯或结构追溯(structural search)的推理和关联活动中建立起来的。
而文化缺省所省略或预设的内容则通常不在语篇内,也不在语篇外的直接语境(immediate situation)内,文化缺省是通过接受者长期记忆或语义记忆(semantic memory)(Matlin,1989:191)中的具体的文化图示原型(prototype)来建立连贯关系的。接受者对某一文化现象了解得越充分,他记忆中的图示原型就越完整,其空位填充能力也就越强。例如,
…As a clergyman,moreover,I feel it my duty to promote and establish the blessing of peace in all families within the reach of my influence;and on these grounds I flatter myself that my present overtures of good-will are highly commendable,and that the circumstance of my being next in the entail of Longbourn estate will be kindly overlooked on your side,and not lead you to reject the offered olive-branch
(Austen:Pride and Prejudice,ch13)
此句的中文译文是:
……况且,我作为一个教士,觉得有责任尽我力之所及,促进家家户户敦睦交好。在这方面,我自信我这番好意是值得高度赞许的,而我将继承朗伯恩财产一事,请你不必介意,也不必导致你拒绝接受我献上的橄榄枝。
(译林版:61)
在西方文化中,“橄榄枝”(olive-branch)象征“和平”,文中的“橄榄枝”的正确理解应该是“求和”的意思。具备这一特定表达方式的先有知识的读者在碰到这一词语时,贮存在长期记忆中有关“橄榄枝”的知识就会被恢复(retrieved),记忆模块中的信息加工机制(information processing mechanism)便自动在记忆图式中搜索可以用来填充缺省空位的填充项,该填充项就是“和平”;再经过语境加工,最后获得语境意义:求和。从修辞的角度看,“橄榄枝”是喻体(vehicle),本体(tenor)是“和平”,表达时,喻体出现,本体缺省;本体之所以缺省,一般是因为编码者知道他的意向解码者同他一样对于喻体和本体之间的语义关系有共同的认识,因此无须言明本体;在语篇理解中,喻体本身作为一种语义变异(semantic deviation)的信号会激活解码者的长期记忆中有关“橄榄枝”的图式,从而完成语义连贯的过程。但是,如果解码者的记忆中没有这一图式,他的解读就会出现意义真空。
具有喻义或象征意义的表达方式一般都有鲜明的文化身份(cultural identity)。词语的文化身份是指某词语所包含的文化特征为特定的文化所特有。该例中的“橄榄枝” 就不具备汉文化的文化身份,因此目前的中国读者即使能看懂,也不会有多少亲切感。有些中国读者的记忆中没有“橄榄枝”的文化图式,因此在解码时虽然有记忆搜索的需要,但也没有图式化的原型可以恢复。而在西方社会,这一源自《圣经》中挪亚方舟的故事的典故则是家喻户晓,编码者完全可以在编码时将其缺省处理。
原文作者的意向读者一般不包括外国读者,尤其不包括异类语言文化的读者。像中国本土作家的意向读者就不会包括英美读者那样,英美本土作者的意向读者也不会包括中国读者。因此,本族语交际双方认为是不言而喻的文化信息,来自其他文化的读者读来则往往会觉得不知所云。因此,在跨语言文化交际中,就常常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输入了信号,则激活不了应激活的空位,因而激活不了比较完整的图式,或者根本没有激活图式,甚至记忆里根本就没有相关的图式备用。因此,在文本的理解深度上有一个重要的因素:当文本基于熟悉的话题时,读者就能获得充分的理解。例如:
Through the fence,between the curling flower spaces,I could see them hittingThey were coming toward where the flag was and I went along the fenceLuster was hunting in the grass by the flower treeThey took the flag out,and they were hittingThen they put the flag back and they went to the table,and he hit and the other hitThen they went on,and I went along the fenceLuster came away from the flower tree and we went along the fence and they stopped and we stopped and I looked through the fence while Luster was hunting in the grass
‘Here,caddie’ He hitThey went away across the pastureI held to the fence and watched them going away
‘Listen at you,now’ Luster said‘Ain’t you something,thirty-three years old,going on that wayAfter I done went all the way to town to buy you that cakeHush up that moaningAin’t you going to help me find that quarter so I can go to the show tonight’
They were hitting little,across the pastureI went back along the fence to where the flag wasIt flapped on the bright grass and the trees
‘Come on,’ Luster said‘We done looked thereThey ain’t no more coming right nowLet’s go down to the branch and find that quarter before them niggers finds it’
It was red,flapping on the pastureThen there was a bird slanting and tilting on itLuster threwThe flag flapped on the bright grass and the treesI held to the fence
(The Sound and the Fury by Faulkner)
该例选自福克纳的长篇小说The Sound and the Fury的第一段,上下文相对是充分的。该例的叙事者名叫Benjy,其智力发育不健全,使用极为变异的语言来描述“他们”正在做的事情。Benjy在描述他观看的比赛时连一个高尔夫球的专业术语都未使用。该例的语言难度并不高,读者读不懂的原因不是因为语言问题,而是因为对于中国尚不普及的高尔夫球这一西方文化现象缺乏起码了解的缘故。由于这一运动在西方十分普及,因此对西方读者来说,这段文字说的什么一般都能看得出来,即使一时没有马上看出来,但在仔细阅读后,还是看得出来的(Leech & Short,1981:203-204)。原文读者只要把文内相关的场线索(field clue)如hit、flag、pasture、grass、caddie串联起来,通过自下而上的推理,他记忆中的有关高尔夫球的图式就会被激活,他的脑海中就会出现一个高尔夫球的原形画面(prototypical picture),语篇内符号与符号之间的语义关系就这样在被恢复的语篇外知识或经验的作用下形成了连贯。读者只有建立了这样的连贯关系,才能对文本做出比较充分的理解和欣赏。中国读者记忆中的高尔夫球图式一般都不完整,因此即使有一定的场线索,也无法串联起来,以填充建立语篇连贯所需的足够的空位。
……